這陣子如同Covid確診一樣的野火在燒,每天新增的不是病例是性騷擾犯例。
每一次看我自己都心如刀割,不僅僅是為了當事人每次也都是想到自己一路上遇到的事,只能盡力地把自己包裝成刺蝟,錯殺一百也不要又成為那個一。
我一直都是很排斥,很排斥我的工作跟我的長相扯上關係,或許在某些人眼中會是一種privilege 的展現,曾幾何時我也感謝父母給了我一個還算不錯的外表可以跟著我一輩子,但真正面對到騷擾時那種痛苦也是如影隨形。
還記得被客戶關在小房間裡面,用手磨蹭著我手手指說,你的手好漂亮,摩羯座都是冰山美人,那時的我還很懵懂,再來跟隨著是每次想要找同事一起避免單獨相處,同事也會被趕出去,玩著兩面手法的客戶,最後讓我鬧得裡外不是人,三個月內我瘦了五公斤,寢食難安,不停地反胃,為了客戶的案子我用光了我剛出道時的credit,壓倒我的最後一根稻草卻是他得寸進尺的擁抱跟親吻額頭。
我崩潰了,崩潰著跟老闆說我真的沒有辦法再這樣下去,還好老闆馬上讓我不要再繼續看這個客戶。最後還要收到客戶發簡訊來威脅我因為我不看他們公司,以後他們不會再跟我們公司採購案子(但其實他們本來沒錢就不可能買),當時的我有多害怕,直到現在已經六年了,我每次想起都心有餘悸。
後來每一次有客戶提出上班時間以外的碰面,我其實都很緊張,後面不是沒有遇過要找我晚上去居酒屋,中午買便當給他吃的,或許是腦中的警報器變靈敏了,寧可全數拒絕,再後來都會聽到那些客戶其實在業界早已聲名狼藉。
還記得有一次面試的時候有個外商總經理問我,會不會跟客戶吃飯,我說沒必要就不吃,要也吃中午,他那不贊同的眼神跟回覆到現在我都還記憶猶新,如果我需要為了一份工作犧牲我的自尊我的人生,這種生活我真的不想要,不想要。
有一陣子我是害怕的,害怕我的工作又跟我的外表扯上關係,到後來我寧可素顏去見客戶(新客戶不會),把自己弄的樸素又土氣,也不要再牽扯上這些無謂的風波,對某些人來說,你抱兩下可能是十秒的事情,但對當事人來說真的是一輩子無法抹滅的痛。
看這些公眾人物說著「我需要」、「我受不了」、「我已經再改了」,我真的是噁心得想吐,怎麼還敢被揭穿後開喝酒直播拖著別人下水?你們為什麼不嚐嚐那些夜不能眠的日子,想著自己隔天又要見到這個人,翻來覆去,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再度伸出魔爪,不知道這次會從前面還是後面來攻勢,是言語還是肢體,還是用權力讓你屈服。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良好的品行私以為是每個人必備,但現實總是讓人作噁。
希望有一天不管男孩女孩們都不需要為了這些人的私慾而擔心受怕,我也真的真的好討厭每次面試的時候第一句話對方說的是,哇你好漂亮,同事介紹我的時候就算是客套說美女,當外表被放在鎂光燈下的時候,我真的真的會打從心底的不舒服。我的工作我的能力都是我一步一腳印慢慢努力出來的,沒有人會否認長相好看在人生的確比較順利,但每次聽到我都會回想起當年青澀的自己,還沒有在工作上得到真實成就感的時候,被當做花瓶的擺弄糟蹋。
我到現在有沒有好?我覺得這種事情永遠一輩子就是心中有一個洞在那裡,不會好的,但我確定的是當初的我自己努力的目標就是不需要為了任何人事物去委屈自己,而我現在也是那個有能力抱著當年那個脆弱的自己,告訴他不用怕了,我可以保護我自己。
長相父母給的但人品及腦袋的內容卻是自己決定的,共勉。